從夜色繩艷未能繼續舉辦之後,每年妮可舉辦的舞動繩姬成了每年皮繩愉虐邦表演重點,演出陣容一年比一年華麗,演出項目一年比一年多元。雖然在那狹小陽春場地與缺乏導演整合的SM演出,跳脫不出學生社團成果展的格局,但我仍每次都參與的很感動。這可是我們,在台灣,自己孕育出的SM秀啊。2010妮可去日本前夕,她拉著小四回答了我心中的憂慮「2011年該不會沒表演可看了吧?」。「就交接給小四了,舞動繩姬可以改名四洞繩姬繼續演出。」她笑著說。
小四就這麼把棒子接下來了,並且結合自身的劇場經驗/人脈,2011過完春節就展開了佈署,決定要參加台北市政府主辦的藝穗節。大大小小的創意與雜事如雪片般飛來。皮繩愉虐邦是否可以立案?吊縛要如何突破場地限制,如何隨地皆可吊人?除了傳統繩師吊縛秀,還有什麼可能?SM性感舞蹈、SM Monologues、SM園遊會憑點數可到各攤位交換體驗、鬼屋、單面鏡、偷窺?音樂現場演奏、人體家具裝置......我在討論中,像有著七嘴八舌般的亂出主意,卻對於如何化成現實毫無頭緒......
很快的,在二月主題就確定要用《你就是SM片最佳男女主角!》,我們要去跟「導演」應徵當SM片主角。偶像劇裡、音樂MV裡,綁手蒙眼揮揮鞭子就叫SM。但對我來說,SM是一種更深沉的感情,除了疼痛以外有更多的依戀。「導演」說,他要的是真實的投入,不要扮演別人,要的是真實的自己。
劇本,是在炙熱的夏天,在被逼到死線的情況下才一點一滴擠出來的。劇情都還沒想,我就老想著要怎麼打屁股(羞),一定要真槍實彈打真的啊!可是表演有好多天耶,每天這樣打了又打屁股受得了嗎?所以一開始假想的是我和鬼才M/F搭兩天,中間穿插一天是我和卡魯來F/M,劇本就得分別準備主動與被動兩種自白。嗯,不過後來卡魯成功詮釋了狗仔狗奴的角色,我這也修正成由鬼才調配力道,最後一天鬼才終於可以
放手去打,他用力的咧(瞪)。
「打屁股」一如往常的放在第一個面試的位置,就如同它在BDSM中是一個比較容易入手、比較soft 的位置。但要把喜歡打屁股的感覺用嘴巴講出來,光是思考這份特別的「自傳」該怎麼寫,就花了些時間。然後,在重複排練中不斷的一遍又一遍大聲說「我喜歡打屁股」,直到最後站在舞台上面對強光下密密麻麻的人頭,拿著麥克風笑著說「我喜歡打屁股」。這感覺,很奇妙,特別是聽到一些朋友因為不好意思說「打屁股」三個字而想了很多代稱,我覺得我好像不只為自己說,也為很多人說,彷彿就是,當我們能不閃躲的、自然的稱呼它時,它就會自然的存在。
演員這身份對我來說,不是要演假的,而是怎麼表演得順暢,順對話、順走位、順燈光、順音樂。每一次到了排練時間要出門前夕都覺得好累不想動,但見到皮繩夥伴們又會迅速燃起熱情,每次排練中時間都過得好快,一下子兩三個小時就過去了。我們在大笑中想新梗,在repeat 中互相給意見。大波一二郎從濃厚日本腔中文變成日裔台籍,字正腔圓的苦惱著「哎,怎麼拍阿」;攝影師忙著拍照工作,也無法按壓心理的慾望「要爆了阿~~~」;喜歡繩子的少年吊起記憶中的女人,重點絕對不是在內褲,最後打算追TAKESHI要電話;狗奴演狗仔脫褲子不能太爽快,內心獨白超食神;阿聰皮衣皮褲軍靴一一到位,最期待冷氣也到位;MAKOTO從首次見到SM喜好問卷的不可思議中,開發出玩繩解憂的紓壓樂趣;MAKOTO和TAKESHI反覆嘗試著最適合的情緒展現科班深度;舊情也綿綿探戈版的台語正音班大合唱;舞真夜與日籍未婚夫蠍ン的極限運動雖然我還不敢嘗試,卻看得目不轉睛,蠍ン勾起的微笑是真心喜歡的表情很美。首次聽小瞳與心魔唸稿排練就被震攝住了,小瞳徬徨的哭音,心魔冷靜的反諷,用力揪住我心底曾被霸凌的情緒......。點點滴滴,在這邊寫起來的每一句都是帶著笑容的回憶。
宣傳期我每天都很關心剩餘票數,我忍不住不斷的推薦給所有朋友跟他們說「一定要來看!」。有人問,時間排不出來怎麼辦,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看?我說,這場表演幕後工作人員之多,行政工作之雜,小四身兼多職之辛苦,很可惜,這次是獨一無二的,錯過就沒有了。